酒酿甜杏

【君有疾否/楚苏】殿试记

•相声文学，不想好好写东西了，耶

•第一人称视角，原创人物警告

•私设本朝有科举，嗯

•OOOOOOOOOOOOOOOOOOC

    我叫史祯德，是建元三年参加殿试的一名贡士。

    我出生在小地方，家里供我读书盼我出人头地，此番进京，我正是肩负了一家子的期望，昂首挺胸地要在桂榜上争个题名。

    听闻当朝天子励精图治，百官之首御史大夫协其颁布律法、大兴科举，君臣相得，正是我辈大展宏图之际啊！

    不过这皇宫当真壮丽，单是走到崇政殿就走得我有些累了。

    入金殿、铺笔墨，大殿内还有许多与我同道的士子。科举日出时开始，此刻正是黎明将至，只待陛下亲临——

    咦？怎么从禁中至崇武殿的这位，袍角是白色的？我朝的天子衮服不是黑色的吗？

    还未等我疑惑完，头顶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便响起：“诸位士子不必多礼，大可抬首，我并非陛下。”

    话虽这么说，也不是所有人都敢直视大殿之上的那人的。

    但是吧，我这个人有点缺心眼，我啥也没想，让我抬头那我就抬了呗。

    一抬眼——嚯，好齐整的小伙子。

    呸！这说不定是哪位大人呢，怎么把我阿娘夸我的话用上了。

    等等，什么大人能从禁中过来啊？

    我当时可能表情真的很离谱吧，那位白衣的大人看了我好几眼，才朗声道：“陛下近日操劳，睡眠不足，需迟些时辰过来，陛下未至时，由我御史大夫代行点名散卷以及监管一职。”

    ——御史大夫！那位开国有功、重修律典、声名远扬的御史大夫苏世誉！

    我父亲在地方上当个小芝麻官，也常常与我说，若是将来得以科举入仕、位极人臣，一定要以那位御史大夫为楷模，知人适时、明书达理。

    但还没等我想通为什么御史大夫会从宫中过来，策问的题目已经布出，日落时收卷，正是一分都不能马虎的时候！

    只不过我奋笔疾书时，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还是会时不时跳出来，使我不由得借蘸墨之际偷瞟两眼殿上。

    御史大人未曾落座，而是站在殿前，有时悄声地来回踱步，衣袂相触，声音倒也不恼人，还平添一分威仪。

    我再多看两眼，还是不禁感叹，哎，这小伙子真的长得太齐整了。

    ——呸！大不敬！那可是御史大夫苏世誉苏大人！

    我一边唾骂自己大胆的所思所想，一边写着策论，很快便无暇顾及其他。

    直至日移三刻，殿后蓦地响起一阵脚步声，厚重的衣冠摩擦，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子气，同时伴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——陛下驾到了。

    全体考生需起身赞拜行礼，余光里，我看到那位御史大夫刚要随我们一同拜下，便被一双裹着黑色广袖的手搀住。

    “都起来继续答卷吧，”我听到陛下说，“本是朕来迟了，毋须再在这些事上耗费你们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道过了“谢陛下”，我回到桌案前。低头答卷时，听到殿上苏大人小声道：“那臣就先告退了。”

    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，莫名其妙地不想让苏大人离开——原因无他，陛下的天子威仪实在太过有压迫性，若是只有陛下一人，在他面前我就写错个笔画都有种想要磕头谢罪的冲动。但苏大人在这里的感觉则不同，陛下那身属于杀伐战场的戾气似乎会消退不少，让人压力也不是很大。

    诶呦，又跑神了！

    不过我又听陛下在龙椅上就坐，语气带着笑地回他：“爱卿今日休沐，何不可留下陪朕一同主持殿试？这殿上士子可都是将来的国之栋梁、未来你的后进们，便是留下看看，也并无不可。”

    哎，听陛下如此赞誉，还让我有些愧不敢当呢。

    “陛下日理万机，又亲自主持殿试，臣还是回去替陛下多处理些政事，以为陛下分忧。”

    这番君臣之情，真令我动容至深！

    不过皇帝政事让御史大夫来干，不会有些不合适吗？

    想必是我多虑了，苏大人拥立新朝、斩杀叛逆，必不会是那类为祸朝政的乱臣贼子。

    须臾话音极弱了下去，只闻大殿上些许轻微的衣料摩擦声。我书写时抬眼一瞟，只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共同坐在了并不狭窄的龙椅上。

    哦，苏大人站了一早晨了，坐下来歇歇也好。

    等会，他坐的是龙椅啊！？

    我表面上波澜不惊，内心惊涛骇浪——这君臣关系，真的好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了？

    苏大人似乎也没再推拒，规规矩矩地和陛下一同主持着殿试。

    听闻今上在前朝原是太尉，与苏大人分庭抗礼，然而前朝政治腐败、战乱频仍，不知为何匈奴都打进了国都，危难之际，前朝皇帝禅位于今上，苏大人于国难之际率羽林军亲守京城、斩叛贼头目首级，后陛下率影卫前去支援，将叛军镇压。

    ——等等，我好像想起一些，关于陛下与苏大人的传闻。

    近日在京中与各士子交流时也听了不少朝堂之事，有一件我刚刚才想起来。

    开国之初的一次朝会上，陛下曾下诏封御史大夫苏世誉为王爵、九锡封地、食邑万户，却被苏大人推辞了。

    之后，之后…

    我瞳孔一震，能记得清万卷圣贤书的脑子这会感觉有点不太好使了。

    之后陛下在朝堂上公然指心封之，谓御史大夫曰“封心与你”！

    原来如此吗？！

    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又抬眼瞟了一下，发现龙椅之上两人虽坐的端正，凑在一起的袍袖是交缠着的！

    但那一瞬间，我感觉陛下雷霆万钧的目光向我投了过来，使我脊背发凉汗毛倒竖。

    原来陛下习武之人，直觉竟如此敏锐！

    我不敢乱看了，只得继续全心全意地答我的卷。

    殿试一日在士子笔下流得飞快，洋洋洒洒千字策略一出，日落时分很快就到了。

    停笔收卷，整饬笔墨，陛下先行携着御史大夫离开了。我胸有成竹，这回即使殿上有更惊才绝艳的士子，我的表现也定不比他们差。

    踏着朱墙外流泻而入的晚霞步出皇宫，我舒出一口志在必得的气，忽闻背后同乡的好友唤我：“祯德，感觉如何？”

    我便也不摆做派：“实不相瞒，我感觉十分不错。”

    同乡乐呵呵的：“是啊，这回殿试竟有陛下与御史大人一同主持，一对明君贤臣共擢人才，可见朝廷对我们这批士子相当重视，陛下爱才如此，我朝必将千秋万代！”

    我脚底一滑。

    同乡眼疾手快地搀住我：“祯德，你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没站稳罢了。”我拍拍他的手，脑子里都是刚才他说的“一对明君贤臣”。

    “是啊，”我说，“有这样的陛下、这样的百官之首，我朝必会荣光万世。”

FIN.

or TBC?

注：①楚楚早上没起来是真的昨天晚上因为一些政事熬到半夜。苏苏陪他熬的，但第二天早上醒的还是早，刚要叫他起床就看见他眼底乌青甚重，就一时心软让他多睡片刻，自己先去替他主持殿试了（虽然苏苏一走楚楚马上也就醒了）

②关于殿试场所，沿用了北宋前期的设定

③殿试流程本为点名、散卷、赞拜、行礼，但是被我魔改了，耶

④关于殿试流程的其他问题我也不清楚了，本人不学历史，有不妥的地方还请批评指正

⑤不知道有无人看出这位考生名字上的文章，虽然梗很烂（。）

⑥关于“明君”：如似我闻老师说过楚楚登基初期一不小心走了两步暴君路线，不过我想楚楚也是聪明人，之后很快也能进入真正成为一位要开治世的帝王的状态，更何况还有苏苏从旁协助辅弼，所以之后在天下人眼中，他也能算是一位明君了吧